第三十一章 心灰意冷
魏梓禹走出病房，脸上的混乱情绪未做收敛。
他靠着墙角瘫坐下往，对着面露诧色的士兵说道：“有烟吗？”
士兵愣了愣，急忙从口袋里取出些烟丝迅速卷了起来，然后递给他，再立马点燃火柴。
魏梓禹大口吸着，将那苦涩全都咽进了肚中。
此刻只有这烟味，能缓解心口的疼意了。
烟雾缭绕，魏梓禹的思绪有些混乱。
他脑海中跳出刚才素汐清冷无情的样子容貌，又跳出她娇涩站在桂花树下嗅着花香的可人样子容貌。
“阿禹，阿禹。”她曾饱含深情的召唤，声声在耳边回旋。
躺在床上的素汐并没有睡往。
她将头埋进了被子中，不敢大声呼吸。
她现在的嗅觉比以前要敏感得多，这屋里子，满满都是魏梓禹的气味。
有些人已经融进血液，刻至骨髓，但尽不能进肺。
一呼一吸间，都是他的存在。
那会要了她的命。
素汐不敢说自己已经不爱这个男人了，但她的确已经扫兴透底，意气消沉。
有时候，扫兴比不爱更苦楚。
她的身材已经越来越糟糕，稍微醒来没多久，便两眼犯困，脑袋也昏沉。
可素汐不想睡。
可能是逝世神正从阴曹地府快马加鞭地朝自己奔来，她只要睡着都会做梦，梦见自己短暂的一生。
从她记事的四岁起，到家里揭不开锅，养父母将她卖往乐馆换银子，再到十八岁那年遇见来听曲儿的魏梓禹。
梦里的魏梓禹，对她好得不得了。
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在眼里怕丢了。
素汐怕自己在梦里不愿醒来，由于现实中的魏梓禹，伤透了她的心。
眼泪爬满了整张脸，浸湿了枕头。
她自嘲一笑，如今这苟延残喘的样子容貌，还有什么资格哭？
看着窗外被乌云挡住的弯月，她深吸一口吻，逼迫自己闭上眼。
若是可以，一睡不醒，就此长眠，也不是坏事。
魏梓禹费尽周折，请求院方从美国请来的开颅教授终是在第二天赶到。
金发碧眼的医学教授看了素汐的脑部，然后听主治医生讲述了她的身材情况。
“开颅手术比心脏手术的风险更高，并且不排除会有其他后遗症并发。素小姐的身材情况已经无法遭遇高剂量麻醉药的注射，我们建议……守旧治疗。”
教授用蹩脚的汉语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毕竟素汐的病情摆在明面上，只是一个早晚的问题。
“她现在由于子弹的压迫时不时会头疼，难道真的没有措施可以帮她缓解苦楚吗？”魏梓禹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住，又痛又难受。
“没措施了，现在的药物都是针对她癌细胞，当务之急开颅取弹不是她最需要的。”
魏梓禹从医生办公室离开，浓郁的哀伤将他的背脊压弯。
他想起了程贞贞说日本那边有治疗癌症的专家，心底闪过一丝念想，但也只是一闪而逝。
真的，没有别的措施了吗？
美国教授固然是擅长开颅的医学人士，但还是跟素汐的主治医生促膝长谈，将西方的先进医疗理念分享给了坞城医院，也对素汐的治疗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见解。
“她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快则一个月，最晚也只有三个月寿命。院方建议，让她快活度过最后的日子，比起在医院日日吸收化疗，会更合适。”
医生将情况告诉魏梓禹，神情透着惋惜和同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魏梓禹轻声回应道。
让她快活，怎样才干让她快活？
她快活的源泉已被自己亲手摧残，要怎样才更让她心情舒服？
魏梓禹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让二弟魏梓骁过来给素汐弹奏古琴，听守门之人说他们二人聊的还算开心。
魏梓禹揉了揉发涩的眼眶，匆匆促赶回魏府。
可管家却告诉他，魏梓骁往了烟草商展找程贞贞。
魏梓禹心底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窜至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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