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栖》短篇小说(1/11)
寒石镇,一个小道阡陌的老镇子。老人常常坐在竹椅上,如同这里青瓦古壁,透着忧郁,透着腐朽。
安逸古老的寒石镇,也不跟着时代与时俱进,更谈不上去争抢什么知名度。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夜间这里出名了,名字响亮到吓人。因为寒石镇出了一个杀人犯,按报纸上描述,应该是杀人狂魔,手法新颖残酷。
时间还得追溯到旧社会时期,封建礼教的大旗虽已破败不堪,但是还在,风吹过去更加啪啪作响。寒石镇这个百年老镇,不知道该去向何处。镇上的祠堂里,还供奉着皇上赐的圣旨:礼雅乡泽。年号已经是民国,老人们围坐在一起,触景伤情叹道:天道败落,人心败落啊!
这一切的变化,对于村东头的张治仁来言,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以前他在这个国家,叫草民,现在叫国民。地主还是地主,老爷还是老爷。该缴的租子,只增不减。
既然革命来了,有识之士觉得,寒石镇也要革一下。与其让别人革,不如自己革自己。隔壁镇子上,被别人革的,真叫革的彻底,连命都搭进去了。
寒石镇的乡绅、地主聚在一起。一阵牢骚后,还是约定好起事地点,时间,进行了一次大的革命。大家纷纷扯了辫子,穿上短衫,门上贴好国旗。先前一直誓死忠于皇上的老朽们,听说革命后,还能像以前,掌控着这艘百年老镇,便也半推半就革了辫子。这些事都是他们秘密进行,他们迅速发展成组织,成立了革命会。既然成立了组织,就应该有所作为,上阵杀敌,冲锋陷阵当然不实际,放眼下去,革命只能从周遭下手了。
革命党先挨家挨户上门去,对他们说:“拥护不?拥护租子减一成。””“拥护,非常拥护。”老实安分的张治仁由于住在山顶上,跑去通知他的人嫌累,没有告知于他,害得张治仁被划到顽固派。革命需要流血和脑袋来证明它的决心。张治仁就这样稀里糊涂被推到镇上的杀猪场,按照革命需求,理应是要枪毙。这里是百年老镇,洋玩意稀缺,只能用铡刀,铡下来的人头挂到镇上最高的老柳树上。
张治仁虽然老实巴交,可他儿子没一星点的木,机灵活跃。挂着他老子人头的柳树,镇上只有他一个能爬上去。先前爬上去睡午觉纳凉,今日上去取父亲的头颅。他叫张猴娃,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还残留着稚嫩。
一夜间,猴娃从一个单亲变成了孤儿。乡里乡邻佃户帮着埋了他父亲,大家都是穷苦的人,只有叹息,没有勇气和嗓门去替他昭冤。猴娃就这样成了前朝的余孽,作为余孽,必须为他父亲的信仰付出代价。村里老白头说:“这已是我大民国政府天恩浩荡,要搁在满清,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老白头是清朝秀才,终其一生欲举而未举,所以每每提到大清,他的心里就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爽。在那个年代,还没有成分之说,他最多也就乱党之后,但在政治上,反是一个很大的字,成就了一小批人,更多的害死了一大批人,大喜大悲。
猴娃想起惨死的父亲,想想这不公的世道,恨和无奈一并涌上心来,惹得泪水往下流。仇恨使他不甘心,有了渴望,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他日杀回寒石镇,替父报仇。即使青石镇的革命者,还没有想要抓他的打算,但猴娃觉得,他们的眼睛里,藏着一些他看不到的秘密,迟早有一天,会把他抓起来,铡刀伺候。
为了活下去,猴娃只身逃进镇子后面的枣山,枣山没一棵枣树,全是一些白洋树。猴娃在山里,转悠了一大圈,除了树,就是草。还有一些兔子和野鸡。见到有人,野鸡“嘭”一声扇动翅膀起飞,惊得猴娃心跳不止。挨到傍晚,饿得猴娃直犯酸水。冷意袭来,牙关直哆嗦,抖到胸口疼痛,舌根僵直。猴娃使劲爬上一颗树,骑在树杈上,他怕被野兽吃掉,心有不甘。
熬到第二日,猴娃浑身酸痛,有气无力地趴在树杈上。他怀念家里的炕,怀念粗粮。虽然比不上地主家的精油细面好,也能填饱肚子。
一束阳光洒过来,暖暖地,猴娃看着它,穿透了空气,折出斑驳的光点,眼花缭乱。
最终猴娃被枣山一个老猎户碰见,带回了家。老猎户说语气哀然地说:“唉,又是一条命啊。”问了猴娃的来历,猴娃抹着眼泪哭诉完。猎户说:“也是个命苦的人。”就这样,猎户教他打猎。老猎户家里还有一个女人,脸上一大块胎记。老猎人说,这人也是捡来的,是个哑巴,不识字。猴娃想,就算会写字,老猎户也不识字。住在这人烟罕至的山林里,也少了许多世俗搅扰。老猎户没有和女人媾和在一起,因为此时的老猎户,身体还算硬朗,生理机能估计已经退化,这个年纪二十上下的女人,他是有心杀敌,身不由己也。
自从猴娃来了以后,老中少三个人,也在这里生活的悠然。转眼过了两三年,猴娃心中的恨意随着时间,也消磨了不少,他觉得现在的一切很好,不想去打破,但又认为,身为人子,不报仇不孝。而且他已经成了一个壮实的男子汉了,每天除了打猎还是打猎。老猎户熬不住岁月,坐在木椅子上看着山里的树木花草,飞鸟走兽。女人的主要做饭洗衣扫屋子。闲暇时,缝缝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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