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二十八章 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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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月凉如水。虫鸣的聒噪，让寂静的夏夜异常难耐。
沈容紧扣着十指，站在廊芜的小台阶上，对面，廊芜的尽头便是燕卿的屋子，此刻灯火摇曳，烛明影暗。
安赛儿的话让沈容心里震惊不已，一面害怕着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一面却又侥幸的想这只是安赛儿胡乱编的。
下定决心，她提步跨上台阶，一步步的往燕卿的房间走去。
“卿儿，你告诉娘，你是怎么想的？！”
房间里传来燕夫人激动声音，沈容抬起的手又给放了下去。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
“娘。我说了，我和赛儿的事，你别管。”燕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了。
“卿儿！我可听都赛儿说了！你不能对不起人家！”
“娘你……”
燕卿想要出声反驳，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沈容听着，只觉得心里霎时冰凉一片。听燕夫人的口气，安赛儿应该也把今日对她说的话也告诉了燕夫人，然而燕卿不做任何反驳，便是默认了。
“卿儿……”燕夫人语重心长的说着，“赛儿哪里不好了？人长的漂亮，这武林上还有几个能比得上她的美貌的？家世也好，和咱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更何况，他父亲还是你爹的至交，又帮了咱家这么多……”
“娘，够了。你说的，我都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后，燕夫人又开口说道，“娘知道你喜欢阿容那丫头，可你和她再怎么好，她也是个丫鬟啊！现在镖局一切都得你来担，没有安家，你自己能扛的下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爹这些年创下的家业毁了不成？！”
说至最后，燕夫人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娘……”燕卿的声音里饱含着歉意和无奈，“我不会让镖局就此倒下的！也……没有说不娶赛儿。”
“那就好，那就好！娘知道，卿儿最是明白事理。”燕夫人微微上扬的语调再次响起：“卿儿，不是娘逼你，只是如今的镖局再不如你爹在世的时候了，你又年轻，镖局想要重出江湖，没有安家这棵大树做依靠，实在是难如登天啊。”
“……”燕卿依旧沉默。
“卿儿，娘知道你喜欢阿容那丫头，等日后娶了赛儿过门，有个两三年的时间，稳定下来了，你再纳阿容为妾也不是不可啊！”燕夫人总怕燕卿反悔，语重心长的说着，似乎做了极大的让步。
燕卿仍旧没有出声，无声的沉默把往日的誓言和美好都摧毁得一干二净。
风吹过，沈容只觉得面上清凉一片，泪水折射，烛火光影模糊，视线里一片朦胧，然而脑中流淌的过去却清晰如昨。
不是燕卿说的我不信。
可如今他已经默认了这一切，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当初的信誓旦旦，温柔缱绻，此刻皆已变作镜花水月，消散在微凉的夏夜里。
十二年的青梅竹马，十二年的心心相惜，原来都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我心蒹葭，石不可转。
燕卿，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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