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2(1/2)
往后的几天时间里,包子每天都会来,每天都会照例给我带一碗水和一个馒头。
作为交换,我成了她倾吐苦水的树洞。
不过大多数都是些毫无营养,无病呻吟的话,一点价值都没有。
在我看来,她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幸福孩子,不知人间疾苦。
但是,实话,我是嫉妒她的,所以,我从没有开口和她过一句话。
后来,她擅自认定了我是个不会话的哑巴,我也懒得解释,就随她去误会。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的样子,养父母终于又想起我来,看到我不仅没死没残,还活得好好的,养母看着我的眼神就跟再看粪缸里的蛆虫一样:“看来你这贱命连地府都不愿意收!”
养父痛斥了养母一声:“我们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哪儿能这么容易让他死!”
所以,他们终究没有把我给弄死,可能是因为不甘心,也可能是因为我身上还有点剩余劳动可以压榨。
被养父母买下后,从我第一次计划从这里逃跑开始,我就在不停地挨打。
我身上有许多伤疤,新的旧的,深的浅的,长的短的,几乎布满我整个身体。
有时候,我自己看到了都觉得有些可怕。
这一次我挨的打算是最严重的一次,如果不是包子的接济,恐怕真的要一命归西。
然而,我到底还是活了下来,不过是添了些新伤疤而已。
再次见到包子,是在五天后的一个午后。
那天是我在经历过这次逃跑失败后,第一天被允许单独出门。
已快入冬,养父吩咐我上山去砍些柴火,放在柴房里,为过冬做准备。
在经过村子最里头的那间矮房时,我隐约听见有哭声从里头传来。
几乎在是在听到那哭声的第一个瞬间,我就知道了在哭的人是包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搬了块石头垫在脚下,然后趴在窗口往屋里头张望。
临窗的床上,一个的身体正蜷缩成一团,哭得厉害,因为身上肉多,她每哭一声,身上的肉肉都会抖动一下。
我就那样趴在窗口看着她,她就那样专心致志地哭着,越哭越大声,越哭越放肆。
看着她眼泪鼻涕横飞的样子,我才恍然想起,我好像从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哭过一次,忽然,更加羡慕她了。
别看包子的个头那么,可肺活量却是一等一的好,我趴在窗口看她哭了大半个时,她都不见停。
而在这期间,房门外一直有人在敲门,还在不停地哄着包子,我猜,那人应该就是之前包子口中的外婆了。
包子对她外婆的评价是:真的非常非常惹人厌!
对此,我不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在我的观念里,这个村子,包括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毫无价值的存在,像这种经济落后,村风野蛮的村子,早就该被毁灭的……
尤其是我的养父母一家,如果不是他们,如果没有像他们这样的买方,我,还有和我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根本就不用经历这些人间疾苦,我们本来可以拥有不一样的人生的。
包子始终没有去开门,门外的人喊了一段时间,终究还是没了动静,大概是离开了。
她哭得很用力也很认真,过了很久,才发现了我。
看到我,她的第一反应是愣了一下,第二反应是向我丢东西。
“臭哑巴,你去哪儿了?!不在那儿了也不会提前打声招呼吗?”
乒乒乓乓一阵,她把在她手边,她拿得动的东西,也不管会不会砸伤人,全都向我这头又老又丑又土又没化,丢过来,大发脾气。
我险险躲过一些,但还是被砸中了几下,不过好在都是砸不死人的东西,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碍。
至此,我原本对她存有的一点点好感已经彻底消失殆尽,在我眼里,她成了和赵长生一样,骄纵蛮横,嚣张跋扈的那一类人。
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否认,她确实在关键时刻帮助我度过了难关,让我还能继续活着。
我离开很远,还能听见她在屋里头大吼大叫发脾气,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理她,径自向山上走去。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之后几天,当我照惯例上山去砍柴的时候,包子已经不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了,而是站在屋外头等我,尽管我还是没有理她,她还是跟了上来。
一路上,她都叽叽喳喳地个不停,就跟我们在柴房见面的那几天里一样。
我真不知道,一个人不过六岁的奶娃,怎么可以话多到这个地步,好像一秒钟不出声就会死一样。
看在她是我半个“救命恩人”的份上,我没有驱赶她。
那几天,我们之间的状态就是,我上山,她跟,我砍柴,她话,我下山,她回家。
我砍柴任务完成的那一天,下山路过包子外婆家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那位在包子口中“又老又丑又土又没化”的那位老太太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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