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十五章 富贵在心 三(1/2)

夏中华开着他的“宝马”越野车,韦大海坐副驾驭位,后座上坐着张旭东、汪蓉和江小兰。汪蓉一直是默不作声、心事重重的样子。而江小兰则一路哼着小曲,快乐得像只小鸟。

瑞山的特点是山多、树多、花多、鸟多、名士多、名寺多。这里的山,隐邃幽深,超尘逸出,个个有故事,座座有来历,可谓“山不在高,有名则仙”。

这里的树,除了大量的古柏苍松,还有数百种叫不出名的树。树树有灵性,纤细苗条的紫荆,每出新叶,叶色总要经过粉红、深红、紫红、淡青、碧绿的演变;那看似老太龙钟的山胡椒,虽不四季常青,但即使在寒风腊月剩下一片枯叶时,它仍然紧紧地贴在树枝上;那直刺苍穹的银杏,现在是满树翠绿,一到秋天,就变得一片金黄。

这里的花,有白玉兰、金钟花、连翘、桃花、杏花、虞美人、石竹、风信子……,五彩缤纷,绚丽如锦。花是春天的约定和期待,也是无数人心田的约定和期待。

这里也是鸟的世界,林中群鸟啾啁,鹂鸣宛啭。每一类鸟,都象征着一类飘逸的美人;每一种啼叫,都道出了她们的不同心声。

夏中华指着几只黄鹂和白鹭,对江小兰和汪蓉说:把你们两位比作美丽灵动的鸟儿,应该不算对你们的亵渎吧,来,两人助助兴,每人赋诗一句。

江小兰立即吟诵道: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汪蓉迟疑了一下,轻声:行人半出稻花上,宿鹭孤明菱叶中。

张旭东插话道:两人看来心境不一样,小江是情意缠绵,而小汪却是显得有些怅惘。

张旭东说得没错,汪蓉今天不愿意来瑞山,她是被张旭东逼来的。她心中的怅惘,一是觉得无法向许子敬交待,二是与江小兰结伴同行感到不太自在。

夏中华看韦大海虽步伐矫健,神态略显开朗,但仍不多言,走到他旁边:老兄,瑞山的天然野趣是改善心境的灵丹妙药。这里泉石枕流,可以垂钓;悬岩突兀,可以舒怀;古寺名刹,可以礼佛;渊源浑厚,可以怀古。不知你准备在什么地方停留休息。

韦大海:今天来的除我之外都是文人,那就到“招隐寺”吧。

“招隐寺”最早是南北朝著名艺术家戴顒隐居之地。寺门前有一座古石牌坊,上书一副楹联:

读书人去留萧寺,

招隐山空忆戴公。

联中“戴公”即指戴顒,而“萧”则是指南北朝梁武帝的长子昭明太子。梁武帝是历史上著名的“色戒皇帝”,他笃信佛教,大兴佛事。而他的长子萧统则不爱江山和美人,唯独钟爱文章,认为皇位虽然珍贵,但死后仍与草木同朽,只有文章才能千古流传。他粗衣陋食,夜以继日在此编选文章三十卷,直至双目失明,三十一岁就去世,这是历史上唯一一位弃位从文的皇太子。清人王士祯有此诗颂:

王孙读书处,梵宇自萧森。

无复维摩室,空余双树林。

荒台梁碣尽,夕景楚江阴。

古像悲犹在,风流不可寻。

走过牌坊,有一条石径曲折向前,石径旁泉水之上的古曲建筑,给人以清幽脱俗的韵味。

夏中华感慨:在喧器和烦恼之时,我最想寻找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听黄鹂宛转、蛙蝉鸣唱,感山林之幽、云水之乐。

张旭东笑道:人家昭明太子是既不爱江山,又不爱美人,才能在此潜心撰文,你肯舍弃美人吗?

江小兰两只手里都采满了野花,头发上也沾着花瓣,笑嘻嘻地说,如果华哥有志在此读书撰文,我愿当他的侍女丫环。

张旭东乐得笑弯了腰,有侍女环绕,哪还能读书撰文、修身养性?恐怕不是“听黄鹂宛转”,而是“围待女宛转”了。

“美女对我没什么吸引力。”夏中华说,我所崇尚的是女人的风情。这种风情就如同大自然的美景一样醉人。张旭东插话道:你别说得这么玄,风情不就是性感吗?

“非也非也,”夏中华文邹邹道:风情与性感既有联系也有差别,性感重于*,风情富于韵致。风情是女人天性自然的流露,她妩媚而不失可爱,内敛中透着温柔,优雅中蕴含情调,机敏中充满率真。

“听得我有点晕了,这样的仙女你到哪里去找?”张旭东揶偷道。

夏中华拍着江小兰的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在我看来,人生得一知已足矣。

江小兰撒娇道:看来你不是把我当成一个人,而是当成一道自然风景。再好的风景看多了也会觉得平常甚至厌烦的。

张旭东:我们可不能光听你俩打情骂俏。小汪,你也开开口,身临其境,有何感悟?

汪蓉腼腆地笑了笑,神色中仍有些许忧郁:我可没他们那么浪漫。我从小在山村长大,即使大学毕业了还是一个村姑,大自然的山山水水浸透了我的记忆和性格,我就只想成为这里的一泓清泉、一株小草,生存在自然和宁静之中。

江小兰既不知道她目前的处境,也不清楚她与张旭东的真实关系,所以与她难以开怀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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